“示张寺丞王校勘”译文及注释
译文
元巳清明假日将来又还未曾到来,我独自徘徊在花园里僻静的小路上。
漠漠春寒时轻时重春雨时降时停,隔夜的余醉也禁不住想再满饮几杯的想法。
季节一到花谢花飞谁也奈何不了,可爱的燕子似曾相识又飞回屋来。
游园宾客中有很多才华横溢的士子,不吝惜钱财才能多选拔些贤才。
注释
元巳(sì):即上巳。阴历三月上旬的巳日。旧俗于此日临水祓除不祥,叫做“修禊”。
假:古代清明节时,达官贵人休假踏青。
未开:尚未宣布放假。
幽径:僻静的小路。
斑斑雨:点滴不断的细雨。
宿酒:隔夜的余醉。
滟滟(yànyàn)杯:满满地溢出酒杯。
游梁:梁孝王好宾客,一时才士多游梁园。后人以“游梁”谓仕途不得志。
赋客:辞赋家。
风味:风采,风度。
青钱:铜钱。
“示张寺丞王校勘”鉴赏
赏析
这首即景抒怀,遣兴言志之作,即景物、感情、哲理艺术地融合在一起,缠绵含蓄,情韵深长。前六句写景。暮春三月,余寒未尽,落花纷坠,雏燕归来。诗人独步小园幽径,阑珊的春意引起时光流逝,人生短促的迟暮之感。一种淡淡的哀愁爬上心头,于是发出“无可奈何”的人生叹息。末尾两句,笔势反振,陡起精神,表示要像汉代梁孝王那样不惜钱财,广结宾客,选拔人才。显示出这位性格旷放,轻财重客,多称引后进的宰相那种政治家的风范,同时也与诗题扣合。“无可奈何”两句,意境凄迷,对仗工稳,感情深沉,富于哲理,为千古传诵的名句。
首联因时兴感。起句点明时令。时值暮春三月,“元巳清明”将至未至之际,草木萌发,生机勃然。达官贵人,休假踏青;王孙仕女,倾城游赏,最是一年好风光。一副清明游春图刚欲展现,诗人却用“假未开”三字煞住。此句写实景,有景有人。富贵之家,园林景致清幽。诗人用白描手法勾画出一个徘徊幽径的自我形象。“独徘徊”流露出淡淡的哀愁。
颔联承上思绪,渲染气氛,烘托“徘徊”心情。用一个“寒”字抒发诗人迟暮之感。清明时节天气多变,由于雨“不定”,水气浮动之间,带来一股漠漠轻寒。“斑斑雨”还暗示花落。雨不止,哀不断,只得借酒自遣。酒和雨本无联系,但都浸透了诗人的伤春愁绪。
颔联与上相承,又转出新意。“花落去”、“燕归来”都是眼前景,具体可感;“无可奈何”、“似曾相识”,却是抽象的思绪,两句都出之以虚实相间的笔法。出句描写诗人对花落去的眷恋,对句借燕子归来抒写岁月流转,可见人事兴衰,无往不复。两句属对工巧,音节流畅,形成委婉凄迷的意境,写景抒情中又深含理趣。而且,晏殊自己对这个对子还特别欣赏,一字不动地移入《浣溪沙》词中。词云:“一曲新词酒一杯,去年天气旧亭台,夕阳西下几时回?无可奈何花落去,似曾相识燕归来,小园香径独徘徊。”
尾联反转点题,出人意表。诗人既已领悟到人生的哲理,伤春叹逝,无济于事,猛然从愁思中振起,表示要以及时选才为己任,主旨豁然呈露。“游梁赋客”,借用汉代梁孝王好宾客,一时才士多游梁园之典故以自喻,诗人把张先、王琪比作当年梁园中的司马相如与枚乘之辈。极称其学士富赡,才思出众。“莫惜青钱万选才”一句,毕现诗人旷达豪俊的性格。晏殊地位显要,厚于自奉,且不惜钱财收留宾客。一个“万”字,写出其选才宏旨,显出宰相风度。
此诗回环婉转,波澜曲折。前六句写景色,一气呵成,伤感情致身婉缠绵。结句翼然振起,直抒胸臆。愁思而不失理智,感伤而不失气度。“无可奈何花落去,似曾相识燕归来”乃全诗警句,不仅寓情于景,还寓情于理,可谓情理兼胜。读之令人产生不断的艺术联想,并从中领悟到人生的哲理,对后来宋诗以理入诗,也许是个启迪。
创作背景
公元1029年(宋仁宗天圣七年),晏殊因上疏言事,罢枢密副使,出为应天府南京(商丘)留守,这首七律即写于此时。
晏殊简介
宋代·晏殊的简介

晏殊【yàn shū】(991-1055)字同叔,著名词人、诗人、散文家,北宋抚州府临川城人(今江西进贤县文港镇沙河人,位于香楠峰下,其父为抚州府手力节级),是当时的抚州籍第一个宰相。晏殊与其第七子晏几道(1037-1110),在当时北宋词坛上,被称为“大晏”和“小晏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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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绝句
楸树馨香倚钓矶,斩新花蕊未应飞。
不如醉里风吹尽,可忍醒时雨打稀。
门外鸬鹚去不来,沙头忽见眼相猜。
自今已后知人意,一日须来一百回。
无数春笋满林生,柴门密掩断人行。
会须上番看成竹,客至从嗔不出迎。
河墅记
江北之山,蜿蜒磅礴,连亘数州,其奇伟秀丽绝特之区,皆在吾县。县治枕山而起,其外林壑幽深,多有园林池沼之胜。出郭循山之麓,而西北之间,群山逶逦,溪水潆洄,其中有径焉,樵者之所往来。数折而入,行二三里,水之隈,山之奥,岩石之间,茂树之下,有屋数楹,是为潘氏之墅。余褰裳而入,清池洑其前,高台峙其左,古木环其宅。于是升高而望,平畴苍莽,远山回合,风含松间,响起水上。噫!此羁穷之人,遁世远举之士,所以优游而自乐者也,而吾师木崖先生居之。
夫科目之贵久矣,天下之士莫不奔走而艳羡之,中于膏肓,入于肺腑,群然求出于是,而未必有适于天下之用。其失者,未必其皆不才;其得者,未必其皆才也。上之人患之,于是博搜遍采,以及山林布衣之士,而士又有他途,捷得者往往至大官。先生名满天下三十年,亦尝与诸生屡试于有司。有司者,好恶与人殊,往往几得而复失。一旦弃去,专精覃思,尽究百家之书,为文章诗歌以传于世,世莫不知有先生。间者求贤之令屡下,士之得者多矣,而先生犹然山泽之癯,混迹于田夫野老,方且乐而终身,此岂徒然也哉?
小子怀遁世之思久矣,方浮沉世俗之中,未克遂意,过先生之墅而有慕焉,乃为记之。